前年的一天,弟弟打回电话,说老屋门前的老槐树因修路需要砍伐。记事起,这棵老槐树就静静耸峙在我家门前,宛如时代的看管者,目睹着四季更替。那棵老槐树,是我心中不灭的征象。
抽空回到老屋,发现老槐树还是倒下,粗壮的树干横在路中央,锯末的幽香混着槐花残留的甜腻,在空气中飘散。工东说念主们正在计帐现场,电锯轰鸣,将树干一段段切开。我站在路边,看着年轮一圈圈露馅在阳光下,像被剥开的时光。只牢记小时候,这些粗犷的树皮上,总爬满了蚂蚁。我和小伙伴们时常蹲在树下,看它们排着长队,搬运着比体魄还大的食品碎片。
树干中间有个大洞,那是咱们儿时的“巧妙空间”。下学后,咱们把书包塞进去,轮替爬上爬下。树洞里有股湿气的木头滋味,羼杂着青苔的气味。惟恐会爬出几只甲虫,把咱们吓得尖叫着跑开,又忍不住回想连接探险。
春天,槐花开得最盛的时候,扫数这个词村子齐浸在甜香里。清秀素洁的槐花像一串串小铃铛,随风轻晃。母亲拿着竹竿,打下一些槐花,和着面粉蒸成槐花糕,那清甜的滋味,于今还在舌尖萦绕。
夏天,老槐树撑开渊博的绿伞,投下一派凉爽。树下的石凳上,总坐着摇葵扇的老东说念主。他们说着家长里短,偶尔昂首望望在树上捉知了的孩子。蝉鸣声、谈笑声、葵扇的沙沙声,交汇成夏令的乐章。
老槐树已装运上车,我轻轻抚摸着皲裂的树皮,树皮粗犷得如同被岁月检会的铠甲。我蹲下身,捡起一派槐树叶,叶脉了了,像老东说念主的手纹。昂首望去,天外一刹变得空旷,阳光直射下来,刺得眼睛发疼。
槐花糕的甜香开yun体育网,童年时光的得志声,仿佛又从缅思深处飘来。